曹炎烈的老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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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吟[修]】尾声:对春光舍却旧念 再秋风名姓犹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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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网3同人,正剧向,BG,CP是曹炎烈 x 原创女主


烽火已熄,云淡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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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着沙子的暖风吹过两日,天一转眼就亮得早了,一早一晚里鸟鸣声也多了,低矮的土坯院墙下生出一串接一串蓝紫色的野花来。

日光明媚而温暖,正是万物生长的时节,人身上的三灾五病也好得格外快些。曹炎烈醒来月余,胸口那几乎要了他性命的伤已几乎好全了,几个月前的刀光剑影好似已过去了一辈子那般久。

狼牙军的“山狼”曹将军已死在上阳宫了,前半生的筹谋与积蓄尽付东流,原本复兴大魏只在眼跟前了,却偏偏差了那么一步。

只差这一步,而今看来便好似再没了实现这一雄心的机会——纵然他伤好后又雷打不动地晨起练武,可若再从头起事,怕要再待上二十年。

岁月不饶人,他已是三十过半,二十年后,他都老了。

人常说“天不假年”,到那时,纵然他再有千般雄心壮志,怕也施展不出壮年时那般厉害了。

曹炎烈想及此处,心头便堵得慌,虽知许多事怨不得旁人,却也不由迁怒。他嗤笑一声,偏过头看一眼手边破旧而干净的案几,上头极是整洁——除了个装着水的葫芦瓢,再无他物。原本上头撂着的是个坑坑洼洼的陶碗,他刚醒来那日,心头的憋屈发不出来,顺手抄起来摔了个粉碎,再往后这上头放的就只剩瓢了。

其实即便他不是什么天生神力的将军,正当壮年的男人,想把这瓢摔裂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亦是个聪明人,他如今已不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了,知道他还活着的,除了救他性命的典忧外也只那妇人一人——这间茅草屋、这方小院落同外头忙活的瘦小妇人杨木昔便是他如今所有的全部。他心头再恨,怨气再大,日子还得照旧过下去,那么吃饭的家当,总得留一两个好的罢?

好似偏要给他添堵一般,他正坐在阴暗潮湿的屋里愣神,窗外忽就传来一阵倒水的声响,接着就是荒腔走板的淫词滥调由远及近,停在了窗根下,细听唱的是一阙古曲:“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倒当真一副不把那些个过往放在心上的大度模样。

曹炎烈冷笑一声,本不欲理会,又觉按不下心头烦躁,便走至窗前往外去看。入目一片青翠,是院里的两畦菜地。他不由怔了怔,心道:“晨起仿佛还没这般绿。怎么,春里的庄稼竟长得这般快么?”

再往外看是低矮的一道院墙,原本已塌了一角了,如今不过几日,那妇人又拿土坯把墙粗粗垒了起来,还贴着墙种了棵树苗,也不知是从哪挖来的。墙角一口水井,旁边撂着两口水瓮,再往旁是两个衣裳架子,而今上头没晾着衣裳,倒晾着些刚浆好的线。

他收回目光来,往窗外去看,唱歌的人就坐在窗根下正摇着纺车,穿着身粗布的衣裙,比被他囚禁时仿佛还瘦了些,可面上带着笑,气色倒是好得很。

愈是如此,他倒愈发气恨了——如今这日子虽清苦,可不正是如了她的意?他自诩男子汉大丈夫,纵然壮志难成也干不出妇道人家那般含酸带刺地讥讽的行径,却不由想要闹出点动静,叫她脸上的笑僵住,最好在他跟前露出些怯意跟歉意。

可尚未及行动,忽听得“当啷”一阵响,见院外闪过两个人影,再看时那两人已到了柴门前敲起门来,是两个少年人,俱着银甲披红衣,是天策军的服色。曹炎烈略一沉吟,侧身立到了墙后头。

 

院里的木昔亦是心里一紧,忙撂下纺锤站起身来。银甲反着刺眼的日光,她眯着眼去看才看清,见是两个生面孔,方定下神来,两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迎上前去开门,仰着头笑道:“两位军爷有什么吩咐?”

两个少年不过十七八的模样,若放在往日,当是要喊她一句“师姐”的。如今两人倒也有礼,先拱拱手叫一声“大姐”,才笑道:“今日这日头可真真是晒,大姐,我们想讨碗水喝。”

木昔哪敢说个“不”字,心里“嗵嗵”地跳着,忙拿围裙把院里的木凳子擦了擦,摆到墙根里阴凉下,笑道:“两位军爷且坐一坐。”看着他二人坐下了,才去水瓮里舀了两瓢水捧给两人,赔笑道,“水还多得是,奈何家里穷,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叫两位军爷见笑了。”

两人被她一口一个“军爷”叫得红了脸,先接过水一口气喝干了,接着道:“大姐客气了,我们其实是前两日募兵刚募上的,昨儿才辞了爹娘,如今正要往天策府去报到。”

木昔接了二人手里的空瓢,又舀了水来,笑着赞道:“天策府可尽是好儿郎,两位小兄弟来日前途大着呢。”

少年到底是少年,她这么一捧,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木昔趁机跟他二人说了些家常,得知他二人一个叫赵朗一个叫温安邦,是不远处一个村里的。同行的还有前头十里外那一村的一个姑娘,他们正要接她一同往天策府去。木昔听他们说了一晌,又去舀了一瓢水,回来时就听赵朗关切道:“大姐是一人住在此处么?”

木昔笑着朝里屋扬了下下颏,道:“我男人病着,现下还没起——种菜担水的我也都干得,原本也不指着他什么。嗐,好赖人活着,这破落院子也像个家的模样。”

温安邦道:“是这般。前年我娘病重的工夫,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说着就红了眼圈。

赵朗瞅了他一眼,忙岔开了话去,拉着他说了一晌募兵时考校的事,又将手里的包袱解开来给木昔看,里头是崭新的一套军服,铁甲是银色的,在日光下闪闪发亮,衣裳是大红的,红得都有些刺眼。

木昔看着就不由眨了眨眼,却忍不住还去看;不光拿眼看,她还伸手摸了两下。衣裳是细布的,跟她刚编入天枪二营时领的那身好似没什么不一样的。一时间感慨冲上心头来,她笑了笑,却掉了一滴泪在铁甲上,忙又拿衣袖抹了去。

两个少年便摸不着头脑了,互相使了几个眼色,赵朗才小心地道:“大姐,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哪有什么伤心事?”木昔摩挲着那衣裳,笑着说起瞎话来,道,“我小时候险些被野狼叼了去,就是天策军的好汉们救了我性命。我原也想过要跟他们、跟你们一般,可我胆子小得很,只得作罢了。”说着,她轻轻抱着那件衣裳,抬头看着两人,道,“这衣裳……这衣裳我能不能穿一回?照照镜子就还给你们。”

两人忙宽慰了她一番,又道:“不妨事,大姐且去穿罢。”

木昔喜得不行,捧着衣裳回了屋去,也顾不得管墙根里立着的曹炎烈,掩上门三五下把衣裳、铁甲都换上了,又解了发髻,只在脑后束了一条辫子。待收拾停当了,她对着那面破铜镜左左右右地照了个够,忍不住又出门去给二人看了一回,听他们玩笑着叫了好几声“师姐”,才回屋把衣裳换下来,仔细叠好后还了他们,又给他们灌满了水囊,欢欢喜喜地送了他们去了。

这时已近晌午了,因着这二人,一前晌木昔都没做多少活,可只穿了一盏茶工夫的红衣银甲,她也欢喜得紧,便挽了衣袖,去井边打水做饭。

这处院子原是旁人家不要了的,当日典忧将重伤的曹炎烈自上阳宫后山救出后,一路带到了山下这一处,就住下了。后来曹炎烈伤愈,典忧终于信赖了她,将曹炎烈交到她手里,独自出外云游行医,至今已有半月余。这一阵来曹炎烈一句话都不肯跟她说,更是半件事也不肯帮她做。这些她倒都是不怕的,这院里的花花草草都已被她打理得服服帖帖的了,却唯独这个打水的桶又大又沉,费劲不说,前两日她一个不慎,还将桶掉进了井里头,费了老大力气才钩了上来。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木昔吃了一回亏,再不敢托大,只打半桶水。原先要打两回的,如今得打四回了,那桶本就死沉,她提了三回就觉手臂发软,第四回索性趴在了井沿上,两手倒着使劲往外拽绳子,将将把那水桶提得到了井沿旁,手上却已没了力气,一松劲,水桶照直往下落去。

眼瞅着就要功亏一篑,却忽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来,牢牢拽住了那根麻绳。

木昔讶然,回过头去,见曹炎烈就在自己身侧站着,衣袖挽过了手肘,面色比前些日子都要和缓。二人就这般互相看着,看了许久,他才转回头去,把水提了上来,道:“纺线去罢。这些力气活有我呢。”

彼时天晴得正好,前尘旧事俱被晒得褪了色,正好抛诸脑后。

木昔看着他,心里一喜,笑了起来。

 

 

十八年后


“我还说呢,哪些毛孩子这般大胆,敢情又是你们几个!还笑?都给我站好了,伍长出列,整队!”

其实少年人贪嘴不是什么大过错,看树上柿子红了想去摘几个吃,也不算什么大过错。却偏偏这事赶得寸:那树杈偏就断了,人倒没摔着,却摔过了墙。摔过墙也罢了,偏就砸在了人家院里的鸡窝上,鸡窝塌了,里头的鸡砸死了三五只。而再退几步说,砸了鸡窝也罢了,修起来再补几个月的军饷就是,却偏偏这鸡是杨太婆养的,等着年下杀来犒劳将士们的。

这事就大了。

曹开远自知理亏,也知道这事避不过去了,忙站出来,朝余下四个使了个眼色,道:“站好了。”余下三个少年、一个姑娘便昂首挺胸,都直起脊梁来,背着手站成一排。曹开远就转向舒教头,大声道:“报:天枪营二队一伙第七伍集合完毕!”

舒教头也不过二十啷当岁,如今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曹开远现下给足了他面子,他火气自然消了些,却也照训不误,斥道:“你们第七伍向来不安分,一到了休沐的工夫,今日偷桃明日摘杏,偷猫逗狗哪回少不了你们。姜开颜,你笑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比他们四个还皮!”

小师妹姜开颜忙板起脸站好了。舒教头接着斥道:“寻常的也罢了,校场上跑两圈了事。可今日也不知你们脑袋里哪根筋搭岔了,竟拆到杨太婆家去——杨太婆家里出了六个殉国的烈士!而今太婆八十一了,便是军中几位将军、大将军见了杨太婆都要作个揖,你们几个小毛崽子也敢放肆?若把太婆惊出个好歹来,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杨太婆家出过六个英烈的事曹开远早听说了,心生佩服,如今自知理亏,就低了头不吭气。余下四个却不大知道,当中一个少年低声嘀咕道:“哪来的什么‘好歹’?太婆方才还拿拐棍子抽我……”

话音未落,舒教头已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听听,你说的这也叫人话?!”

曹开远忙斥道:“刘勋!愈发不像话了。”接着又朝舒教头诚恳道,“我等原是在外头树上摘柿子,不慎才跌进了太婆家里。如今我等都知道错了,但凭教头责罚。除此外我们四个往后不当班的时候轮起来,日日出一人去给太婆家里挑挑水什么的,干些力气活。”姜开颜闻言要说话,被他一眼瞪得退了回去。

舒教头道:“这才像句人话,只是练兵时不得以此为由偷懒耍滑。”又板起脸道,“你等倒还算乖觉,只是该罚的亦不能少了——去把将军冢上上下下扫个遍,对着英烈簿给我立上半个时辰,好好反思反思!”

五人忙领命去了,从西北门入,穿过药师观到青骓牧场上时,姜开颜就拽了下曹开远的辫子,恼道:“你方才怎么说‘我们四个’?你又把我排在外头了!”

刘勋笑道:“你是女儿家,力气活哪轮到你做?不过今日摘柿子是你出的坏主意,我觉得你是该出点力……”

封六女勾着刘勋的肩,笑嘻嘻地接过话茬来,道:“譬如帮太婆缝个衣裳补个被子的。”

姜开颜立时抬腿一扫,封六女一跳躲了,刘勋却被绊得一个趔趄,曹开远顺手扶了他一把,正色道:“咱们今日是过火了。我那般说也不是要看轻小师妹——论文论武,她都不输咱们,只是听闻杨太婆有个孙女,十七上战死了,她因此一向最心疼府里的师姐妹们。我怕小师妹独自去了,太婆见了要生我们的气。”

这话倒还通,姜开颜瘪了瘪嘴,不说话了。曹开远就又道:“袁友,我还忘了问你了,你家里的事如何了?给你娘去过家书没有?”

“写了,左右都是这般田地。”袁友没精打采地走在最后头,拖着长声应了一句,忽又恨恨地道,“我爹最是混账,来日我必得挣个功名,跟他分府住,风风光光把我娘接出来,再不挨我爹的打。”

“是了,这才是对的。”曹开远道,“前头那回你跟你爹动了手,你爹也该有点忌惮了,不必立时喊打喊杀,来日下了大狱,赔上自己的前途不说,叫你娘怎么好呢?”

其余几人都点头称是,又宽慰了袁友一回。接着刘勋看了看姜开颜,就跑上前来,勾住曹开远的脖子,笑道:“大哥,你待我们几个都像亲大哥一般,处处关照着,可你家里的事你半句也没跟我们提过,我们倒好奇得紧。我看你刚来时连衣裳都不会洗,在家里当是个养尊处优的,怎么你爹娘竟舍得你只身来投军?”又问袁友跟封六女道,“是罢?你们也都想知道。”

二人连声称是,催了一回,曹开远只得挠着头笑应道:“什么‘养尊处优’?我家就在白马镇,我爹开了个武馆,我娘就在家里操持家务。她向来惯着我们,不叫我们洗衣裳罢了。我小时候家里日子穷,我爹、我跟二弟的一应洗涮都是我娘亲手料理的,后来有个师兄考中了武举,家里日子好过了些,又添了我小妹,这才买了个婢女来。”

袁友闻言有几分羡慕,道:“看来你爹待你娘倒是很好。寻常人家,定也没什么惹人厌的姨娘。”

既打开了话匣子,曹开远话也多了,道:“我娘比我爹小了快二十岁呢,我爹把我娘宠得不像样子。”

刘勋道:“怎么个不像样子?”

曹开远道:“我小时候有一回,听见我娘在外头喊我。‘开远——开远——’这么着喊,听起来急得很。我忙从屋里跑出去,一看,我娘正坐在柿子树上哭,见我出来就道:‘开远,叫你爹去,我下不来了。’”

四人俱是大笑,曹开远不由也笑了,接着讲道:“我爹回来了也不说我娘,倒把我跟二弟一顿骂,说我二人没看好我娘,一人罚了一张字——二弟当时才三岁,还只会画道道呢。”

姜开颜忽不笑了,小心地道:“那……你娘很厉害了?你爹必然很听她的,你们兄妹三个也听她的。”

曹开远道:“我娘最是好脾气,事事听我爹的,自小没打过我们一下——总是她一哭,我爹就来动手。‘严父慈母’说的许就是这般了。”

刘勋拿手肘拱了拱封六女,挤眉弄眼地笑道:“看来是个和蔼的婆母,小师妹可不必愁了。”

曹开远、姜开颜霎时都红了脸。曹开远稳重,只低着头抿嘴笑;姜开颜更泼辣些,立时去打那两个,三人追着跑出去有一里地,才停住了,对着嚷了半晌,直到后头二人赶上前来才作罢。

武场上数一数二的姑娘仍红着脸,拧着衣角使劲岔开话去,道:“那,大哥,你又为何只身来投军?你爹既开武馆,你文武也皆是上乘,若考个武举……”

“对,对,是这么回事。”曹开远也有些尴尬地模样,半晌才回过神来,道,“我爹……事就坏在我爹身上,他整日里胡想,叫我也按着他的胡想去做事……”

刘勋追问道:“胡想?想些什么?”

曹开远心知父亲教自己的那些是大逆不道的,就顺口编了个瞎话,轻描淡写地道:“无非是……无非是武夫到底叫人看轻,要我弃武从文考官去。我却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当在疆场上建功立业,跟他吵了嘴,就偷跑出来了。到现在了也没理会过他。”

众人闻言先是赞了一番他的胆识,接着又觉不妥,七嘴八舌地说了他一番,道:“你这做儿子的也不够妥当——左右已上了天枪营的名册,来日还是去封家书,好叫你爹娘放心。”

曹开远早有此意,就坡下驴应了,却道:“我偏不给他写,我写给我娘。”

几人这才依了,笑了他一回,又说起有要没紧的玩笑话来。待到了将军冢前,曹开远带头同门口值守的师兄师姐说明来意,几人领了扫帚,走到里头老老实实地将将军冢扫了个干净,最后一齐走到碑前奉着的英烈簿抄本前,齐齐站了一排。

彼时晌午已过了一个多时辰,待他们站足了半个时辰,天色虽仍是亮的,秋阳却也透出些傍晚的意味来,风亦比晌午的工夫稍稍凉了些。

五个少年舒活过筋骨,刚要走,姜开颜忽提议道:“平日里也进不来将军冢,不如趁此机会看一眼英烈簿的抄本罢?总不能只知敬重烈士,却不知烈士姓甚名谁。”

曹开远道:“我亦有此意,只是咱们得小心着,虽是抄本,亦不可损毁了。”他向来是五人里牵头的,就头一个走到供台前,轻轻拿下压在抄本上的镇纸,拿起抄本时却觉沉甸甸地,不由惊得瞪了下眼。

其余几人亦惊住了。袁友头一个回过神来,道:“我听我爹说起过,二十年前安贼、史贼作乱,我府三千将士,突围的只三百余人。”

曹开远心里一沉,敬重之情愈甚。他轻轻地翻开抄本,低头去看,却见第一页第一个是个姑娘家的名——

杨木昔。

曹开远霎时怔住了,心中又是迷惑又是茫然。不为别的,只因他母亲杨氏的闺名便是上木下昔,好巧一字不差地重了。

恰好一阵秋风起,书页随风翻过不知多少页去,千百个名字诉说着当年悲壮的历史,在少年眼前一页页掀过。

 

大历十年,秋。

烽火已熄,云淡天高。

重建后的天策府威严如旧,战乱中泼洒的热血同苦与恨静静地埋在土里,新的一代已茁壮地长了起来,将忠义与传奇一代代延传下去。

 

《朝露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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