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17 3

【朝露吟】第一章

【各章目录】

*剑网3同人,大概是言情吧,但可能披着正剧向的皮

*BG,CP是曹炎烈 x 原创女主

*时间是战乱洛阳到上阳宫,剑三里提到的剧情尽量贴合原作,原创剧情尽量贴近历史

*女主是阴差阳错成了卧底的菜比天策不投敌不叛唐,所以这是个俩人相互折磨的故事,尤其前期算计多真心少,甜估计是甜不到哪去,只能说最后勉勉强强给个HE来维持生活这样子

*山狼曹将军不是什么好人,骗骗小姑娘只当是消遣罢了(我是个老曹吹但我就爱他干坏事的样子),打死我也不洗白他

*不喜欢可以点叉,不接受讲道理谈人生,我三观不怎么正,五年剑三先爱史朝义后爱白陶,最后对曹炎烈死心塌地

*标题出处曹老板《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读。文章剧情总共也就两年,这种“时间不多了”的感觉我觉得还挺合适的样子……


(应当说头回正儿八经写剑三背景的同人,有点怂quq希望各位太太手下留情不要捶我……)


————————————

已是入冬的时节,北风正凶狠:树上已无叶子可吹落,便撕扯细枝杈;山势和缓,正合造次,干得裂了缝的土地上枯草已被卷尽了,便从上头抠下细碎的土沫砂砾来卷上天去。

少女不过十六七岁,生得瘦小,却敢逆着这般狂风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她没带什么行装,只手中一秆末端已裂成几劈的竹棍;脚上的布鞋已磨开了线,灰扑扑的衣裳袖子少了半边,露出被冻得发红的手臂和皲裂的手背来。

这般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那路一转弯往山下去了,她抬头看看前头陡峭的山壁,解下手上绕着的绳子将竹棍往背后捆了,搓搓手,便朝前去了。刚走出两步,她忽觉脚下一软,忙退后一步,又解下竹棍来朝前探去。

地下埋着东西,上头铺的土几乎已被风刮尽了,如今竹棍扒拉几下便露出一角粗布来,再扒几下便露出一只早已僵了的手,是具死尸。

如今洛阳最不缺的便是死尸。她这几日见得多了,却仍觉悲悯,蹲下身来要挖几抔土将它掩埋,却听不远处一声轻响,接着听得一个稚嫩的声音怯怯道:“别打娘亲。”她循声望去,只见树后站着个不过六七岁的孩童,满脸泥污,头发散乱,身上裹着大人的衣裳,一时竟看不出是男是女,只一双眼睛格外黑,透着几分畏惧,小心地朝她望过来。

她不忍跟他对视,低头看着那只手,道:“你娘亲冷,我帮她盖一盖。”一面说着,她拿手挖了几捧土覆在死尸身上,聊胜于无,只当是对死难者的一点心意罢了。之后她站起身来,冲那孩子摆一摆手,道:“你一个人?”

孩子没有上前,只低头看着她方才铺过土的地方,道:“我跟娘亲。你是谁?”

她如今自身难保,却也不忍把这孩子丢在这里,便温言道:“我叫杨木昔,不是坏人。你娘亲累了,在此歇歇,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暖和的地方。”

孩子垂下眼眸,道:“娘亲死了。”说罢便不再开口,只跑过来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孩子自然攀不得山崖峭壁,她也没力气背着他爬上去,两人便只得沿着山路,慢慢地往山下走去。这孩子算不得瘦,颈里套着长命锁,身上的衣裳依稀也看得出是绸缎的,想来是生在富贵人家,娇惯着养大的。如今世道乱了,他不仅懂了生死,也懂了事理,走了半日都不曾抱怨过饥饿劳累。

冬里日短,风势缓下来时,天色已暗下来,山路也渐趋宽阔平缓,远远能看见一丝炊烟。木昔一时不敢再往前去,便在路旁树后寻了个背风处,叫那孩子趴在此处,又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半块窝头递到他手里。叮嘱过几句后,她刚要起身去看看四周有没有果腹之物,忽然远远听得响而长的一声“嗝”,忙又伏下身子,轻声道:“别出声。”

孩子点了点头,小小的身躯有些颤抖。木昔抱紧了他,侧耳去听,便听得有谈话声沿着山路自下往上而来。

说话的是几个男人,声音粗犷,带着些蛮夷口音。一个道:“这武牢关是我们搏杀来献与狼主的,那姓曹的汉人坐享其成,不给我们金银也便罢了,竟连肉都不叫吃饱,着实可恨。”

另一个恨恨道:“正是。我们打了胜仗,合该大口吃肉,说什么粮饷紧张,想来是被他克扣了。区区汉人,也敢嚣张至此,来日狼主知道了,定不会叫他好活。”

第一个道:“他手下那些汉人兵分明吃得比我等要好上许多。我这几日饿得满腹饥火,只想杀几个汉人发作发作。”

又一个人道:“谁不是如此呢?现如今便是活人在我眼前,我也只当看见了肉。若有细皮嫩肉的孩童最好了,剥皮下锅煮了,味道同小羊羔一个模样。”

木昔听得心里发毛,忙伸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叫他趴得更低了些。

其余几人听了也是惊诧,纷纷道:“你说得有板有眼,倒像是吃过人肉一般。”

那人大笑几声,道:“我先前在‘风狼’葛尔东赞大人手下当差。葛尔大人慷慨,不似这汉人将军,每每有肉便分与弟兄们,我便吃了,觉得说不尽的滑嫩。后来听闻是孩童的肉,吓得吐了一回,像个怂包,过后却总念着,觉着回味无穷。”

几人一时没说话,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忽然有一人道:“我看那汉人将军也没多大本事,只凭一张嘴罢了。不如我们找个由头一同去见他,趁机把他杀了……”

最早说话的那人立时骂道:“姓曹的汉人背后颇有一套,哄得狼主极为信任他,你是不想要脑袋了?”

那一个顿了一下,忽然停下脚步,一拳砸在路旁碗口粗的树上,恨恨道:“不过是个汉人——”

树“咔嚓”一声断开来,带着树冠的半截树干轰然倒下,正砸在两人跟前的那棵树上,砸得它晃了几晃,落雨似的落下细碎枝杈来。那三人就在前头,木昔已能看清他们身上是那起了兵的节度使手下狼牙军的服色,自然不敢乱动;可孩子到底年幼不知厉害,虽听了她先前的叮嘱,见大树倒下来,还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木昔已来不及捂住他的嘴——那三人已听见了。

就好似野狗见了死尸,那三人眼一亮,吞了口口水,便拿刀四处乱劈着朝二人藏身的位置走来。

身后是山壁,木昔眼瞅着退无可退,便揪着那孩子衣裳后襟把他拉起来,朝下山的方向一推,叫道:“快跑。”一面说着,她自地上抓起一把土块,对准离那孩子最近的一个瘦得像饿死鬼一般的狼牙兵脸上狠狠掷去,又抽出束在背后的竹棍,以棍为枪,直向当中离自己最近的那一个红脸大汉胸口扎去。

那红脸汉子并无防备,一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听得“啪”一声响,竹棍正正戳在他心口。这若是并长枪,哪怕是最寻常不过的木杆铁枪,他也早被戳了个对穿;只不过木昔用的是竹棍,便没取得他性命,只戳的他往后趔趄了一步。他左右那两人便不敢再轻看这小猫儿似的年轻姑娘,那瘦子揉着被砸得乌青的眼眶提了刀,还一个满脸胡子的没带兵刃,便撸了撸袖子,眼珠一转,道:“你二人对付这个女人,我去把那小羊羔捉来——”

他话说了一半,那瘦子已提刀横劈而来。木昔竹棍自上而下画个弧拦开朝自己砍来的刀,脚下腾挪几步,转瞬到了那胡子大汉跟前,将竹棍以中平枪势朝前递出,正中他右肩肩头。这工夫先前那红脸大汉也赶上前来,铁环“当啷”一声响,刀带着凌厉刀锋照准木昔后背劈落。

木昔手里的不过是寻常竹棍,却也不得不反身以拿法格挡。刀棍相接,那刀被格得偏了尺许,竹棍却也被劈作两段,余在她手里的不过两尺余,三尺青锋都比不得,哪还能再当长枪用!她武功不济,学了十几年,除却长枪外再不会使别的了,索性瞅了个空子转身要往山上跑,能不能脱身另论,她只求拖住这三人片刻工夫,待那孩子跑远也便罢了。

奈何刚跑了两步,听脚步声木昔便觉并非三人都朝自己追来,冒险转头望了一眼,果然那胡子大汉转头往山下跑,去追那孩子。木昔一咬牙刹住脚步,甩手将竹棍照准那汉后心掷出。

沙场征战,死生往往只在电光火石间,如今虽不是战场之上,凶险却也无二,只这片刻的停步,后头二人便撵上前来,扭住木昔手臂往后一甩,便把她丢出丈许远。

木昔重重摔在地上,顾不得喊疼,忙翻身爬起,照准那被竹棍击倒后挣扎着要爬起的狼牙兵扑将过去,使出浑身力气咬住了他的手腕。那大汉吃痛,大叫一声,好似山里的熊罴一般用力一甩手,木昔便被推了开来,一头栽在地上,登时眼前一黑。

这一摔算不得轻,倒也算不上极重,木昔这一很快又醒转过来,睁眼便看见些不知什么的东西,过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自己头朝下垂着,看见的是那人背后的铁甲。如今天色已暗下来,木昔稍稍仰了下头,看不出自己身处何处,只觉出额头怕是被撞破了,冬夜里的寒风一吹,火辣辣的疼。

从脚步声上听,扛着她的那人前头应当还有四五人。这几人脚步稳健,跟方才的狼牙兵完全不似是一路人,想来她已出了虎口了,只是不知这几人是何身份,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更要紧的是那个孩子如今到底如何了——但总归她如今手无寸铁,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这样想着,木昔便没有作声,装作还昏迷着的模样,由着几人把她往一个方向带去。

那几人默不作声又走了段路,四周渐渐亮了些,前头人走动、搬东西及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多起来。这些声音在木昔听来都很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只是如今洛阳往天策去的路被狼牙军扼住了,这几个人走得如此大摇大摆,想来不是往天策去的,反倒是去狼牙军哪处兵营的可能性更大些。

正想着,就听两人齐声道:“大人。”

这一行人没有停步,径直过去了,只扛着木昔的这一个走了几步后稍稍停了下,跟别人道:“叫郎中到大人屋里来。”说罢又朝前走去,拐了几拐后终于进了一间房屋,就把木昔往一张椅子上放了下来。木昔一时拿不准要如何做,忙闭了眼一动不动。须臾便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声道:“既醒了,便起来回话。”

木昔心里一震,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睁眼站了起来,却又低下头去,作出一副胆怯的样子来。

这之前她往屋里扫了一眼,见左右各站了两人,都是狼牙军服色;正座桌前站着个高大的男人,披散着头发,蓝衣银甲,却戴了面具,看不清模样。

那男人又道:“抬起头来。”

木昔便小心地抬起头来,却仍不敢直视他,只拽拽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角,抬眼朝上看到他胸口,一言不发。

男人道:“说说吧。”

木昔抬头看了看他脸色,只是他遮着面具,只嘴角弧度尚能看清,却也是喜怒难辨。她一时不知他要她说什么,不敢妄动,便又低下头去,仍是一言不发。

“放肆,大人在问你话!”一旁那男人的手下拿起手中长枪往地上一撞,斥道,“快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此地出现?若不老实便视作唐军探子,拉出去砍了!”

这里果然是狼牙军的军营。木昔见那男人派头大得很,像是此地的主帅,兴许就是那三个狼牙兵所说姓曹的“汉人将军”。她心里忽然有了些颇有些莽撞的主意,便绞着衣角,慢慢地道:“妾姓杨,贱名木昔,并非洛阳人氏。家里生了变故,原要去洛道投奔三叔,不料在山里迷了路。正走着,便碰见那几个活阎罗,要把一个孩子捉来吃了。……那个孩子跑下山去了,大人可曾见到?”

“什么孩子?不曾见到。”问话的那人道,“你会武,是武林中人?师从何人,哪门哪派?”

木昔这一路上早想下了如何应对这等问话,立时道:“妾无门无派,幼时家住一位老侠隔壁,同他学了几招拳脚枪法罢了。”说罢,又抖抖肩膀跪在地上,挤出几滴眼泪来,望着当中那男人,一面发着抖拭泪一面道,“方才几个活阎罗……啊不,几位军爷生了好大的气,说要打死妾身煮来吃肉……想来是大人救了妾身。大人之恩如江海浩瀚,妾身没齿不忘,却只怕来日再撞上他们,就……”

方才问话那人轻蔑地笑了一声,道:“这你不必担忧,那几个畜牲已按军法处置过了。”

那男人却扔不说话,只靠在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桌沿。

许是沙场上鏖战过的人到底跟没打过仗的新兵不同,他就这样看着木昔,木昔便觉好似面前是敌军压阵,那指甲敲击木头的轻响也好似战鼓一般,不由腿都软了几分。于是睫毛轻颤两颤,她低下头,轻声道:“大人再造之恩无以为报,还乞大人准妾身随侍左右,为大人效力。”

那男人这回倒应得快:“曹某麾下不养闲人——你既无恙,就走罢。”

木昔心道:“这果真是狼牙军那姓曹的将军。”心里便燃起一股火来,催着她恳切道:“妾身并非闲人。洒扫庭除、洗衣煮饭妾身都会,搬东西也搬得起;字也识得几个,大人若要誊抄文书妾身也可——”

左右的人见她纠缠,便要拖她出去;那曹将军却一摆手叫他们退下了。木昔忙又垂下眼,望着他衣袖边缘两道豁口,温顺而可怜地道:“大人,你衣裳都破了……”

叩击声停了下来,铁甲声作响,那曹将军往前走了几步。木昔垂着头,看见铁甲边缘露出的裤腿,是褪了色的褐色细布,上头连几道花纹都没有,倒深深浅浅的叠着几层好似洗不净了的血迹。

木昔心道:“狼牙军里竟还有这般的将领,倒不似其他几个那般挥霍。”转念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自己,“你又没见过旁的叛军将领,怎知人家挥霍?若个个皆是酒囊饭袋,洛阳也不至如此了。”想到此处,心里好似被石头砸了一般钝痛起来,眼眶也涩涩的发酸。她唯恐那曹将军生疑,索性仰起头望着他,费尽力气以乞求的神情遮去了原本要在她脸上露出的敌意。

她长相只是平平,如今的形容也甚是狼狈,但大抵她含泪的模样同破破烂烂的衣袖下露出的半截瘦削手臂更惹人可怜,那曹将军看着她这幅模样,竟微微扬了下唇角,道:“带她下去,找身衣裳给她穿。”

木昔心中大喜,忙伏地道:“多谢大人容留。”起身又感激地朝他望了一眼,一抿唇笑了笑,低下头去随着他的一个手下走出门去了。


【下一章】

评论(3)
热度(17)
© 山狼夫人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