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9 6

【朝露吟】第四十八章

【各章目录及避雷指南】 | 【上一章】


一章过渡!其实是连着好几章的过渡,这几个月(故事里的时间)都比较平稳,发发小糖发展发展感情欺负欺负鬼先生很快就讲过去了……

我就比较想锤剑三策划,血战上阳宫中间没老曹剧情了,全靠自己造……又要感谢叔给提供的大的剧情事件的思路了……不然两年的剧情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过去

————————————

木昔闻言霎时两腿一软。她忙扶着四丫头的手臂站稳了,手却哆嗦起来,把她心里的惊慌与惶恐透了个十成十。

——劫持她的人是她递信引来的,为了保住宣威将军,她非得这么做不可;可桃花却是为了护着她,才挨了这一刀,如今伤重躺在军医帐里,也不知还活不活得下来。

为了天策府、为了大唐,她都舍得出自己这条命;可桃花的命是桃花自己的,岂是她杨木昔说舍便舍得的?

她做的是对的事,却因此害了旁人性命。那她到底算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当夜秋雨便下了起来,夹着风声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天,整日黑沉沉的,见不着天光。木昔被拦在院里出不去,就这般就着秋风秋雨想了几日,可到底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只一遍遍在心底想着往日跟桃花一起说过的话、做过的针线,到了归成一声叹息:不论如何,到底还是她害了桃花,如今好在是桃花伤势一日日地轻了,否则她往后余生怕是连安睡都不能了。

她心里沉重,几日来也都恹恹地,莫说曹炎烈了,连排云凑来亲近她,她多半都只是敷衍地帮它挠挠耳朵根罢了。可许是失而复得之故,曹炎烈非但没为此跟她置气,反倒愈发殷勤,且头天见她拿着针线发呆,第二日便带了几本书回来,拖着她手腕看了一番,道:“你手上的伤既还没好全,这几日也别做针线,我从鬼先生处要了几本册子,你看了解闷。”

彼时雨刚停了不久,风吹得起劲,地上的一滩积水眨眼工夫便干了半拉。木昔方去看过桃花回来,心里松快了不少,又因他这不寻常的殷勤有些动容,便不看那滩水了,转而仰头看着他,接过那几本书,道:“怎么,这是什么稀罕书么,将军你竟没有,还得去同他要?”

曹炎烈道:“这都是杂书,像什么前朝志怪故事之流,亦有些是今人胡编的,看个乐子便罢了,做不得真。”

木昔自小好听故事,闻言立时起了兴致,当即拿起书翻看了几页,待被曹炎烈叫回屋后,又挨着他看起来。到入夜时她已看完了一本,对着烛火又翻起第二本来,曹炎烈拦了几回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又看了看自己腕上的伤,道:“将军,你且别把书还他,待这伤好全了,我把书抄下来,来日想看时便不必找他去借了。”

曹炎烈从身后抱着她,下巴压在她肩头,低声道:“近来营中没多少事,我寻几个能识文断字的来抄也便罢了。”嘴里说着书本文章,手却不老实,径直往她衣裳里摸。

木昔往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道:“灯还没熄呢,仔细排云看见了火光,又跑进屋来巴巴地看着。”

曹炎烈探着身子吹熄了灯,笑道:“它看便看罢。如今它也不算小了,指不定来年开春便给你招个狼女婿回来。”

木昔闻言怔了怔,接着却一狠心,将几日来间或模模糊糊想起的事提了一嘴,道:“待天暖了,便放它回山里罢,它到底是条狼,总跟着咱们也不是个事。”她说是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唐军来日迟早得收复这武牢关,剿灭狼牙叛军,到时曹炎烈这叛将身边便是最不安稳的地方了,她也便罢了,身旁的人譬如桃花、四丫头,乃至排云,若能躲过这一劫,早点走了也是好的。

她狠下心了,曹炎烈倒替她考量起来,道:“倒也不急在一两个月里。待新一茬的狼崽子睁了眼,再给你抱一只来,到时再放它走。”

木昔心头一热,回身伏到了他怀里,叹道:“只是排云总不像条狼,整日往你我跟前凑,也不知到时肯不肯走……”

“到时的事到时在说,你如今操这般多的心,指不定到时山里头公的嚎两声,它便被招了去了。”曹炎烈笑她道,“如今还只是条狼,来日生个闺女,待到了嫁人的岁数,你不得愁白了头发?”

“白头发不好看,那我便不愁了罢,且走一步看一步。”木昔道,“我看书里写了许多精怪,你说若是排云成了精怪该是什么模样?或许能变成个小丫头,圆眼灰袄,头上顶两个小丫髻。”

曹炎烈托着她的脸细端详了一番,道:“我倒疑心那是你小时候的长相了。”

木昔闻言瞪圆了眼看着他,一面慢慢往他颈旁凑,一面故意压低了声儿道:“兴许我也是狼变的呢。将军,你怕不怕我?”话音刚落,人已被他只用一只手便整个按倒了。

他笑道:“似你这般一手便制得住的,便是狼豺虎豹又有什么好怕?送来给本将加餐的罢了。”笑罢忽又摸着她的脸颊慨叹道,“这几日你总不精神,如今可算是露了笑模样。”

木昔就势拉住他的手,轻声道:“那日若曹姑娘一念之差,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这些日子我一想起来就怕。”

曹炎烈握了握她的手,道:“别想了,我就在这呢。”

这话并非说说就罢了,往后几日他得空便早早回屋来,营中的军务、与狼牙军诸人的书信来往也都不再避着木昔。只可惜近来狼牙军没多少大动作,木昔日日挨着他抄书,除了曹雪阳已随天策残部离了洛阳这一条外着实也没听着多少消息,倒引得排云往两人跟前扎了几回,在抄下的书稿上按了几个泥爪印。

闲适的工夫总是过得快,木昔桃花迎回来后又抄完这几本书时,已进了十月里,立冬将近,天实打实地冷了。门前挂上了门帘,屋里点上了炭火,四丫头帮着木昔赶了几日针线,这才将将赶上冬的步子,缝了两身冬衣出来,一身木昔穿上了,一身给了桃花。

一身衣裳自是不够的,起码得两身才好换洗。连带上曹炎烈衣裳上那些该缝补的地方,两人便又忙了几日。

四丫头嘴上总闲不住,一面缝着衣裳,一面就问木昔:“夫人,你原先的旧衣没了么?怎么天冷了才紧赶慢赶做这衣裳?”

木昔道:“去年这工夫我还不认得大人呢。——你爹娘怎么也不给你起个名儿?老这么叫你‘四丫头’,多别扭。”

四丫头指间丝线翻飞,转眼又缝好了一个袖口,一看就是自小做惯了针线的。她头也不抬,满不在乎地道:“我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除了大姐跟两个弟弟,我们姐妹四个都没起名儿。我娘说了,在家里就这么叫着,来日嫁了人,就称‘谁谁家的’,也叫不着名儿,起那个做什么?”

木昔听得咋舌,深觉怜悯,可看她自己混不在乎的模样,便什么也没说。

不多会儿,四丫头又来往她跟前凑,小声道:“夫人,我问问你啊,你为何会嫁了大人?我听人们说狼牙军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听着就怕。我爹被抓来武牢关时我还哭了一场,只当他去了就回不来了呢,却不料上头的大人们竟也厚待我爹,典先生听闻我家孩子多,还叫我爹拿了两匹布回来。”还真是孩子心性,童言无忌,也不怕她这个将军夫人转头就将这话说给那吓人的将军听。

木昔自然是不会说的,却也看了她一眼,告诫道:“这话跟旁人可不能说,否则将军发起怒来,我可是拦不住的。”又道,“那时我遇着几个蛮子兵,动起手来,是将军救了我性命。”

四丫头笑道:“这我就知道了——你便以身相许。”

木昔便想起自己初到武牢关那日,鬼先生刁难她时也是拿这“以身相许”做文章,她那时说着“使得”,心里却是不愿的,可不知何时假戏竟已成了真。

一时心中颇多感慨,她笑了笑,道:“桃花的伤眼看就好了,过些日子你便回家去罢,帮你娘照看着弟妹。”

四丫头忙道:“夫人若不嫌弃我手脚粗笨,便先叫我在跟前伺候着罢,帮那位姐姐打打下手也是好的。”

木昔笑道:“你倒不怕日日看见将军那吓人的模样了?”

“我几个姐姐最晚十五也说亲了,我若回去了,我娘定要把我许人。”四丫头道,“如今四处都在打仗,跟的男人指不定那日就从了军或是丢了命,我不就成了寡妇了?”又拉着她的手央道,“夫人姐姐,我不想嫁。”

她既这么说了,木昔也只得道:“罢了,那你留下来便是。”

待赶制完了冬衣,木昔又将曹炎烈刚从鬼先生处借来的几本书也都翻了一遍,见仍是些她爱看志怪故事,便又着手誊抄。初九这日她抄完最后那一本,刚收拾好书桌,又往炭盆里添了火,就见曹炎烈同鬼先生一前一后进了屋。

这可真是稀客了。他上回来还是伙同苏娜宁来栽赃她的,如今不知又要来给她添什么堵。

木昔起身迎了迎曹炎烈,又挨着他坐下了,这才冷眼看着鬼先生,皮笑肉不笑道:“我正要把书给先生送过去,先生便来了,真真是巧。——多日不见,先生好似清减了些,是天冷了吃穿不周全么?”

鬼先生朝她拱拱手,亦是皮笑肉不笑:“劳嫂夫人挂念,小弟一切都好。大人方得了些消息要找我商议,我便贸贸然过来了,没扰了嫂夫人清静罢?”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四丫头,给鬼先生看茶。”木昔吩咐了一句,转脸看看曹炎烈的神色,见他扬着唇角自顾自地倒水喝,便接着又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在此看书,不扰你们。”


【下一章】

评论(6)
热度(9)
© 山狼夫人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