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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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吟】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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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字的一章!小娜宁作大死,所以有一点点假车

把娜宁打发走了,昔昔视角太受限,好多她没见到的都没写出来,比如娜宁武功也很好,一个能打三个她,比如娜宁还会跳舞,西域的舞中原的舞都会,乐器也会好几种。但是娜宁脑子坏了才会去跳给她看,当然找机会跳给老曹看了。但老曹斯人,按我的理解的话,防备心都点满了,油盐不进。他就是很精明一条狼,知道面前的肉有毒,那说什么也不会去咬。所以娜宁蹦跶得越欢他越戒心重越烦,一开始可能还客套客套,后来干脆理也不理,对于昔昔来说这当然是很令人高兴的一点……

最后写了一点谈人生的东西。看起来昔昔是正义的一方,但我觉得很难说哪种比较好。其实昔昔不如娜宁过得洒脱,有真心没失本性又怎么样,不还是为了天策愁,为了老曹愁,比不得娜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说放下就能放下,哪天狼牙军完蛋了,她换个组织照样过自己滋滋润润的小日子。可万一哪天大唐完蛋了,或者老曹完蛋了,昔昔估计得第一个殉国/殉夫

易娘的生活态度跟娜宁差不多,但是更刚一点,一言不合就是照脸坚壁清野,几十斤重的傲霜刀不是为了跟你讲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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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世世的盟约虽好,木昔第二日却顾不得多想这个了,假借散心之名四下里转了一遭,仔细留意着营中布防等有无变动,有留意着是否有机会同鲁有山通个气,叫他提醒宣威将军仔细些。偏偏那陶功碍眼,她不论走到哪,他都在后头隔了两步跟着,一瞬也不肯离她远了。

这般折腾了一日,木昔到底没寻得机会去找鲁有山,武牢关里的变化也没看出多少,便悻悻地回去了,又寻了截木棍在院里削起来,借此打发时光。她刀工不精,到曹炎烈从外头回来时,将将削出个轮廓来,还看不大出是什么东西,也举到曹炎烈跟前,道:“将军,猜猜我削了个什么?”

曹炎烈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对她这木棍却是看也不看一眼,道:“看不出是个什么。——你进屋来,陪我坐坐。”

这八月十六的月亮倒确实比十五的要更圆更亮些,可想来是不合他心意的。木昔不由窃笑,忙应了一声,收好东西跟着他进了屋,一面帮他解甲摘面具,一面故意凑近他嗅了嗅,问道:“既有好酒喝,将军怎么也不带一杯给我,莫不是娜宁小气不肯给?”

曹炎烈皱了皱眉头,往外屋去倒了碗冷茶喝了,回来道:“算不上好酒,不过比之胡唱的淫词滥调,还是喝酒更有意思些。——我身上还有酒气没有?”

木昔便知苏娜宁又碰了钉子,不由笑起来,踮着脚凑到他嘴边闻了闻,道:“没了。将军如此,我身上也便没酸味儿,不信你也闻闻?”

曹炎烈竟果真俯了俯身,许是二人体格差了太多的缘故,他接着又坐下了,这才拉过木昔来,将头埋在她怀里,道:“那若是我说:娜宁投怀送抱,邀我共度春宵呢?”

木昔闻言惊得直瞪眼,半晌才道:“娜宁性子那般高傲,本事也大得很,如今竟这般耐不住性子,也不知是爱之深情之切,还是摘星长老相逼?”见他没应声,就又小声道,“其实若要探听将军心意,她原本也不必这般,当你的红颜知己也便是了……”说到此处,她心里对苏娜宁忽有了些隐约的揣测,不由惊了一下,却又没把握,便不往下说了。

“如今倒闻着些酸味了。”曹炎烈倚着她,慢慢地道,“不论苏曼莎要她如何做,她如今都是愈发没分寸了。我今日斥责了她,来日还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胡闹事来,得寻个由头早日打发她走才好。”

他既已有了此心,木昔也便不急着火上添油,转而夸他道:“将军倒真是有定性。我跟娜宁比起来总是自惭形秽,早先也偶然听见人说我不如她,却不料将军竟能坐怀不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曹炎烈嗤笑一声,从她怀里抬起头来,道:“与千古帝业相比,女色算得什么?”

木昔帮他理理头发,笑问道:“那我算什么?”

曹炎烈不以为意,道:“你自然不同。”

他答得随意,木昔却为此喜了好几日,只是探查营防之事倒也照旧做着。这一回后娜宁一时倒还未被遣走,不过也老实了不少,深居简出,连木昔都未能见上她的面。

秋分将近,大风刮了几日,直刮得沙尘漫天,迎着风走时几乎睁不开眼。待风住了,天也凉了下来,木昔忙把春秋里的衣裳被褥都寻出来晾晒缝补过,见衣裳不多,又赶着给曹炎烈做了两身新衣好换洗。她白日里总要出去四下里转一转,针线活便都留到夜里跟雨天了,因而过了七八日才忙完了这些个活计。

这日终于得了闲,她于是又将那日削到一半的物件拿出来削出了形状,是不到两尺长一把小枪,缚到排云背上将将好,愈发有“山狼将军之女”的气势。排云几日没在她跟前,许也是想她,如今凑着往她脸上蹭了半晌,才背着那小枪跑开了。

木昔回屋歇了一晌,傍晚时听得窗外风声又大了起来,思前想后总是担心排云,又出去给它的窝棚顶上添了点稻草,折腾完已是亥时将近,曹炎烈竟还未回来,也不知去做什么了。好在这也不是头一回,她心道:“许是风大吹垮了什么工事罢。”便铺了床预备睡下了。

风声又急又响,刮得木窗都“咔咔”地响了好几声,是以木昔听出曹炎烈的脚步声时,他已将里屋的门一把拉开来,又重重关了个结实。他平日里甚少拿这门出气,木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又坐了起来,一声“将军”还未叫出口,后脑便撞得一疼,整个人被他结结实实压倒在床上。

他好似喝醉了,身上却又没有酒气。屋里没点灯,他脸上还遮了个面具,因而即便近在咫尺木昔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呼哧呼哧”的,也不知是不是在发怒。

怎么回事?他为何这般?是因为她么?

木昔心里忐忑难安,心道即便是她这几日的行踪传到了他耳朵里,她堂堂将军夫人,总不至于四下里走走都不成罢?

总不能是有人供出了她,她身份已败露了?可他如今举止虽粗暴,却也并不似要夺她的性命啊?

木昔一时想不出他这般失态的缘由,心里忐忑万分,瞪大眼看着他,往他胸口铁甲上轻推了一把,小声道:“将军,你……你怎么了?”

他不应声,一手抓着她手腕到榻上困结实了,另一手就来扯她衣裳。他手劲本就大,如今又没个轻重,木昔觉得手腕被他抓得疼了,不由轻轻吸了口冷气,却不料肩头接着就被他咬了一口,咬得颇重,很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这情形竟好似几月前那个夜里,他举止里没半分温情,也丝毫不顾虑她,只像条饿疯了的狼见了肉般,伏在她身上百般肆虐,比平日里粗暴了几倍不止。

木昔心里是说不尽的惊慌,心底从未愈合的伤疤隐隐又被揭开来一道,一抽一抽地疼,却又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唯恐他愈发放肆。一时间她心里有千万种委屈发不出来,眼泪都憋在眼眶里,痛呼尽憋在胸口,直憋得她几乎气都喘不上来。

直到过了也不知多久,他终于折腾够了,到一旁躺下时,木昔才“呜”地一声哭起来,拿手背抹着泪呜咽道:“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问罢却没人回话,转头一看,他竟已睡过去了,莫说衣裳了,连面具都还没摘。

这也着实太过不寻常,木昔一时不敢惊醒他,捂着嘴一面哭一面想,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猜着许是喝醉了。她便强撑着起了身,先摸黑拿手巾来帮他擦了脸,又试着去脱他身上的铁甲,却觉他死沉死沉的,推也推不动,于是只给他盖上被子便作罢了,自己在他里侧胆战心惊地睁着眼躺了一宿。

曹炎烈这一夜睡得倒是极沉,木昔几番辗转他都未曾像平日里一般醒来不说,这一宿都几乎未曾动弹。好容易捱到天光熹微,将将能看清他的脸庞了,木昔就抱膝坐在他跟前,看着他在睡梦中仍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由又在心里胡乱猜想了许多。

直到他干咳一声,抬手捂着眼问了一声“什么时辰了”,她才止了思绪,闷声道:“将军终于醒了?已近辰时了。”

曹炎烈缓缓地“嗯”了一声,不出声地躺了片刻,又起身不出声地坐了片刻,才转头看了她一眼,道:“我今日怎么起晚了?这衣裳怎么……你醒得倒早。”

他满脸茫然,跟她说话时倒跟平日没什么分别,可见前一夜多半并非因她有什么过错,不过是他胡发疯罢了。他如今竟好似什么都浑忘了,木昔一下子委屈起来,忍了半天的泪还是一滴一滴地沿着脸颊滑落到了衣襟上。

她怒道:“将军不醒,妾身哪敢睡?不得尽心伺候着么。”说过了却仍是不解气,左右他穿着铁甲,索性攥着拳头往他胸口狠狠砸了几下,“哇”一声哭起来,道,“你就跟疯了似的,你个疯子,你这条疯狼!”

曹炎烈仍懵着,还抬手来给她拭泪,道:“怎么了?一大早就……”

木昔朝他的手狠狠打一巴掌,直打得“啪”一声响,自己手掌也发了麻,才勉强消了气,两眼瞪着他,小声问道:“你昨夜也不知是喝醉了还是如何,就跟疯了似的,一回来就,就……”她说着又红了眼圈,解开衣裳来,身上青了几块,肩头赫然几个牙印,更是已发了紫。

曹炎烈略眯了眯眼,便皱起眉来,扶着额头也不说话,想了半晌,忽涨红了脸,往床上一拍,恨恨骂道:“本将着了她的道了——好个苏娜宁!”说着把被子一掀就要起身。

前一夜这委屈可着实是受得不明不白。木昔自不肯放他走,一把搂住他的腰,极难得的撒泼道:“苏娜宁怎么了?你今日若不把昨夜的事说清了,除非把我打死,否则别想出这个门!”

她整个人往后坠着,即便是曹炎烈,要起身都有些难。二人这般角力了一番,终究曹炎烈认了输,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懊丧道:“昨夜巡营时听闻她发了急症,便赶过去看一看,不料竟是算计。我连口水都没喝,却不知怎的还是着了道……”

木昔不甚明白,追问道:“着了道?什么道?”

他脸颊红了一大片,躲闪着木昔的目光道:“是什么,你昨夜不已见识过了么?若非我那时尚有几分清明,推开她赶了回来……”

木昔霎时明白了,却顾不得脸红,先倒抽一口了冷气。接着就见他脸色一沉,恨恨道:“是我小看她了,她竟敢算计到本将头上。这一回是这个,下一回是什么——毒药么?我看得先要了她的性命。”

“将军且消消气。”木昔忙拉住他,抚了抚他的后背,“先去找典先生看看罢。至于娜宁……她到底是摘星长老的人,遣她走也便罢了。”

曹炎烈这气来得快,消得倒也快。他又坐了一会儿便平静下来,冷笑一声,道:“摘星长老好手段,调教得这般好义妹。这许多年了,本将竟是头一回差点栽在女人手里。”说着拉过木昔的手摩挲了几下,又道,“无论如何武牢关容不得她了,我这便着人送信给苏曼莎,叫她把她这得意门生带回去好生管教管教。——你昨夜受委屈了,且歇着罢。”

木昔点点头,看着他出了屋,想着这苏娜宁总算要走了,心里却不知为何总也欢喜不起来。

窗外的风尚未住,窗户“哐哐”地响了两声。她忽又想起那日她跟苏娜宁一同去驭兽营时,散花已有半人高了,颈子上拴着两根手指那般粗的铁链子,一见苏娜宁便忽地站了起来,对着她“呜”的一声低吼,露出一口尖利的牙来。

狼牙军可是个好地方,真真可叫人败了傲骨、失了心性。

却偏偏曹炎烈身在其中十数年,心志竟还这般坚定。木昔一时竟不知该怨谁了,苦笑了一阵,便脸朝里睡下了。待睡醒时,曹炎烈给摘星长老苏曼莎的信当日已递了出去。又过了两日,送信的人兴许还未见到摘星长老,沉寂了两日的苏娜宁便着人递了消息来,说是叨扰已久了,第二日便要动身回姐姐身边去了,念曹将军军务繁忙,便不来辞行了,也请不必相送。

雨潇潇地下了一夜,一早便停了,唯有湿漉漉的冷气贴在人身上,任风吹也吹不走。秋日的日头亮而高,年轻的姑娘骑在马上缓缓走来,金黄的发丝同浅蓝的衣袂一起翻飞着,影儿投在已被风吹干了的土地上,极是分明。

木昔未曾见到她来得时候是什么模样,却见她如今虽因失意而离去,骑在马上时却仍是挺直了脊背,昂着头,两道秀气又不失英气的眉毛往上扬着,一双蓝眼睛朝远处望着,眼波流转,却不似平日里那般可亲,倒像是两块冰,叫人看了便失了亲近的勇气。

她两眼看也没看木昔,最终却还是在木昔跟前勒住了马缰绳,自上而下望着木昔,望了半晌忽笑起来,却是木昔未曾在她脸上见到过的淡而高傲的笑意。她道:“你是来笑话我的么?”

“我来送送你。”

木昔说着朝她伸出手来,她却把手缩了回去,一翻身便下了马,道:“跟上罢。”

两人便并肩沿着那条大路往外走去。

道两旁的树尚未落叶,树叶反着日光,白灿灿的,风一吹便“哗哗”作响。间或有一两片树叶被吹落了,到了二人脚下,却也仍是夏日的浓绿,脚踩在上头半分声响也无。

“你看这树叶。”苏娜宁忽指着远处被风卷着乱飞的叶子,道,“长在树上时能给人遮一遮太阳,被风吹落了,便什么用也没有了。”

木昔偏过头去看着她,道:“是如此。可人之所以不同于草木,便是因人即便跌倒了,来日还可站得起来,不似树叶,掉了便掉了,再没法长回树上去。”

苏娜宁闻言便笑了起来,道:“你这话倒有意思,说了却跟没说没什么分别。如今我一颗真心无处安放,莫非你肯将你夫君让给我么?”

“便是有真心,也不在此处罢。”木昔将几日来心里的揣测说了出来,道,“你对将军当是算计之心,并无多少情意,前几日这般疯魔,怕不是因求而不得,而是不想在此事上败给我。对不对?”

两人将将走出大门的影儿,明亮的日光落在苏娜宁的身上,愈发显得她肤白胜雪,美得不似是人间的姑娘。

可这仙人似的人物闻言却露出个透着无力的笑容来,道:“原先,我要接近的人,便没有得不了手的。便是他有三妻四妾,我也必得是最叫他失魂落魄的一个。”

木昔道:“你走前去看过散花了么?”

苏娜宁愣了下,仍淡淡地笑着,却低下了头去,道:“便是去见它,它也已不认得我了。”

“来日散花上了战场,必是条极英勇的战狼。”木昔道,“可这般的狼有数百条,到了会围着将军蹦跳打滚的,只有排云一个。”

苏娜宁闭了闭眼,便不再理会她,一路走出去近两里地,她才黯然道:“如今是乱世,有时若真心太多,倒活不下去,日日徒增烦恼罢了。——杨木昔,你是个寻常的姑娘,却也是个幸运的姑娘。就到此处罢,别送了,送得远了,他又要担心你了。”

木昔便住了步,帮她稳着马,待她上去了,才道:“既如此,我便不祝你来日寻得值得用真心的人,只愿你此回之后事事顺遂,再不会像如今这般,要舍出你这满心的傲气来达到目的。”

苏娜宁道:“承你吉言。要事事顺遂,那头一件事,便是再也不要见你了。”说着纵马便走,走出几丈远忽又停下了,转头望着她道,“只是有一样你说得不对。”

木昔道:“什么?”

苏娜宁两眼越过她望着武牢关,嫣然一笑,道:“曹将军武功谋略皆是上乘,心志还这般坚定,任谁会不动心呢?”说罢,道一声“后会无期了”,一抖缰绳,叫马小跑起来,转眼便远了。

木昔望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最终被风卷起的一阵沙土掩了过去,才慢慢地走了回去,想着二人说的话,心绪起起伏伏,又是大半日方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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