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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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吟】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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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发生的时候最为好写,时间线chuachua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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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倒也没叫她失望,这般又过了几日,果真又惹出了事端——他在武牢关往天策府去的路上叫人拦了下来,还是被前锋营的人拦下的。

各营当中抱团的事自然多得很,这一队前锋营的自然向着胡锋,见了小周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当即捆了他,嚷嚷起“奸细”来,直闹到了武思南处。可说来说去,他咬死就是自己迷了路,又因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名头早是人尽皆知了,因而闹到最后也没什么大事。他被发落去了器械营做苦役,便再没旁的波澜了。

斥候营居南,天策府在北,他一路走过来,少说也要被叫住问个六七回,何至于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迷路?

有屠狼会或是天策府的卧底是好事,若这个卧底是个蠢的,这事可就未必那么好了。木昔为了这蠢卧底愁得饭也吃不下,整日往门外望着,隔天才终于寻着个机会跟鲁有山略提了提这个小子;却不料当夜就听曹炎烈说,那典忧大夫竟把这小周要到身边去当了贴身护卫。

木昔心道:“给典忧当护卫,那就得寸步不离他,倒省得他四下乱跑了。且典忧跛脚,即便他错了念头对典忧动些什么手段,或许也还有脱身的机会。”

她这般想着,终于放下心来,兴致忽也上来了,跟曹炎烈浑说了会儿有的没的,不多会儿见外头下了雨,又顶着个斗笠跑到院里去看了看排云的窝棚漏不漏雨。一番折腾下来,她出了一身的汗,还淋了雨,又遭风一吹,第二日便生了病,吐了一回,之后也是恹恹地不想吃饭,过了两日才渐渐轻了些。

曹炎烈难得在这般小事上心细,特意着伙头兵给木昔熬了一碗白粥。

雨停了一天,入夜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了,木昔被桃花喂着吃了大半碗粥,精神头好了些,便拉了桃花,小声道:“这两日苏娜宁可来过了?”

桃花往门外瞥一眼,把声音压得几乎没法再低了,才道:“不曾来过。她不来不是更好么?夫人担心什么?”

木昔道:“敌在暗,我在明,自然不安心;倒不如她的一举一动都叫我看见,反倒放心些。”又随口问了一句,道,“将军还在外头忙么?”

有句话叫“不能背地里说人”,果真如此:她这话话音还未落,就听得院里有了动静,有人一道小跑进了屋,叫道:“这雨怎么说下就下?还好我跑得快。”竟是苏娜宁的声音。

木昔霍地坐了起来,不料起得猛了,只觉头脑一阵发涨,忙又倒回了枕头上靠着。

接着就听得曹炎烈撂了笔,疑道:“你怎么来了?”

苏娜宁道:“嫂夫人抱恙,我不来探望哪里说得过去?偏生陶展等人倔得很,我从早说到晚,他们才终于肯放我来了。——嫂夫人呢?我带了宁神静气的香给她。”

“她睡下了,我代她谢过。”曹炎烈道,“东西放下罢,天色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苏娜宁微微沉默了下,接着不满地道:“外头雨下起来了,大人就不怕我淋湿了害了病?一颗心真真是全偏到嫂夫人身上去了,半点也不留给旁人。”她说得直接,木昔听得红了脸,惹得桃花捂着嘴直笑。

曹炎烈却仿佛并不想跟她多纠缠,并不接她话茬,只应了一句,道:“那你略坐坐罢,待雨小了再走。”

说是探望,实际上苏娜宁怕是巴不得她病死,这回来定是没安好心。木昔心下拿定了主意,她送的东西必是不能用的,妥当收着便是了;又想着见面三分情,苏娜宁到底是个美人,如今罗衫半湿,楚楚可怜,又极乖巧地坐着不扰曹炎烈,说不定他心里反倒怜惜起来……

木昔想着,不由沉下脸来;桃花便凑到她耳边,道:“要么我去跟大人说……就说你做梦吓醒了,叫他回来。”

“不必,我自有办法。”木昔定定神,一指窗前的书桌,道,“拿一叠纸来,再拿一支最细的笔。”

正好这时外屋里一点动静也无,她便咬着笔杆勾画了半天,废了三五张之后,终于工工整整地写了四句话下来,是:“威武将军披银甲,强弓长戟追风马。江湖行去天地阔,愿君还记武牢花。”她文辞不精,也不知自己写的算不算诗,终归句句字数一样,读来也顺口,便满意地吹干墨迹,轻轻把纸叠了起来压在了枕头下。

桃花将纸笔都放好了,回来便奇道:“夫人,你还会写诗?”木昔不过胡诌两句罢了,却也不否认,故弄玄虚地竖起食指在嘴唇前比了比,“嘘”了一声,便缩进被窝里闭眼养神了。

外头雨声渐渐疏下来,曹炎烈终究也没跟苏娜宁说几句话,径自着人送她回去,自己推门进了屋。木昔待他脱了外衣走到床前,这才忽一睁眼,扬起眉毛,道:“娜宁跟你说了点什么?”

“尽装傻,你在屋里又不是听不见。”曹炎烈推了推她肩膀,道,“你去里头睡,我在外头。”

木昔便打了个滚挪到了里头,待他躺下了,才凑到他耳边说:“枕头下有好东西,等我睡着了你才许看。”说罢便躺回自己枕头上,脸朝里闭上眼。

曹炎烈道:“那现在睡着了么?”

木昔捂嘴笑着,道:“嗯——睡着了。”

接着就听得窸窣作响,曹炎烈从枕头下摸出那纸条,打了开来,轻轻笑了一声。木昔捂着嘴,忍不住也跟着笑一声,接着就觉他的嘴唇在自己额上轻轻蹭了下,手臂从后头搂了过来,这才安心地握住他的手,放下心来安睡了。

 

苏娜宁吃了那一回瘪,又安生了几日,不曾在木昔眼前露脸,倒听她那边的护卫报来,说她跟鬼先生多有来往,相谈甚欢。

木昔心道:“西域美人任谁不喜欢?兴许倒成了一段良缘。”却又想着,这鬼先生是曹炎烈的心腹军师,本就不待见自己,来日若得了苏娜宁的好处,总向着她说话可如何是好?思前想后,她便寻了晴好的一日,安置好排云,带了陶功往典忧处去了。

典忧跟营里先前那几位军医住在一个院里,却单独住了一间狭小的屋子,在角落里,离另一头住伤患的帐子有十几丈远。屋里氤氲着药香,一张床,一张长桌,两把椅子,陈设简单而整洁,可就连桌上堆的书本、瓶瓶罐罐都极有条理,打扫得干干净净,说是一丝尘埃也无都不过分。

木昔自认中军营房经她手拾掇过,已算得上干净了,却不料竟比不过这位典大夫,一时停步在门前,竟有些不好意思踏足进去。

典忧倒大度,放下手头的药草起了身,道:“夫人无需拘束,进来坐罢。”

木昔这才道一声“打扰”,小心地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下了,四下里望着,慨叹道:“先生真是个仔细人,我原以为你这里整日侍弄药草,残渣碎末自是少不了的,不想竟这般干净。”

典忧跟着她坐下了,微微笑了笑,不卑不亢道:“夫人过奖。——不知夫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木昔不过是找他说闲话来的,却不知从何说起,便挽起衣袖,给他看自己手臂上的两道浅浅的抓痕,道:“刚刚排云——也便是我养得那条狼崽子,我跟它闹着玩,不慎叫它挠了一把,先生瞅瞅,可要紧么?”

典忧朝前探了探身子,细细看过她手臂上的伤,道:“都未曾见血,不碍事的。”

“那我就放心了。”木昔忙落下衣袖来,夸道,“先生医术精妙,近些日子常听营中弟兄们夸起。上回陷阵营那个伍长摔伤了腿,听闻便是先生给他治的,如今看着好似没事人一般。”

典忧平静地道:“过誉了,他伤得原本也不重。”

他虽看起来并无十分的喜悦,到底也不算不快,木昔就趁热打铁,又问道:“我听将军说,你们是打小的交情,如此论来我还该喊你一声‘典大哥’呢。”

典忧这回闻言笑了笑,却不接这话,而是道:“夫人的伤既无事,便早些回去罢,省得大人挂心。”

木昔不料他这般轻易就下了逐客令,唯恐他跟鬼先生沆瀣一气,早不待见自己了,不由有些着急,道:“先生怎么赶我?我……还有事要跟你请教呢。”

典忧闻言笑道:“并非赶你,只是怕你在我这待得久了,大人又要吃心——他看着大度,私下里却最是小心眼,想来你也有所体悟了罢?罢了,好歹这位小哥就在门口守着,你问罢。”

木昔这才不急了,可还未开口就先红了脸。她道:“先生若没忙着,讲讲将军小时候的事罢。我……我见他晚,先前好多事都不知道,连他好吃什么都不知。若问他自己,他就说,行军打仗没的挑拣,他什么都吃。”

典忧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道:“他倒没跟你说瞎话。他自小吃饭不挑拣,盛到碗里的都吃得下去。便是跟前摆了一桌菜,他也只夹离他近的,不拘盘里是什么。”说着便提了一罐药往院里去,拿起个细筛子筛了起来。

木昔听得直笑,见他起身忙跟了过去,在一旁站着看,又问道:“怎么,这些活计先生也亲自做么?听闻前两日将军刚指了个小子来先生这,怎么不使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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