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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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乡》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哪谢谢成谧啊啊啊啊我的老曹😭看的好心疼啊啊就是他他就是这样啊啊啊啊啊啊

成謐:

归属于写得太渣不敢打tag那一类。
嗯……那啥,按属性来说,我是曹魏和赵宋吹,阿瞒女友粉,二丕亲妈粉,所以全程在以一种爱怜(误!)的目光看着狼崽子(大雾!)不为别的,就是想为他辩解几句,成王败寇而已嘛,我理解的他,大概是孤绝到了极致那种人,无人理解,背负着一个不是他一个人所能承受的重担,孑然独行。
絮絮叨说了这么多,鹊儿姐可以来打我了。 @灰喜鹊  果断撤了!撒丫子就跑。



鬼门关。生者不往此,去者终不还。

旅人抬头看去,只见隶书横贯苍劲,十八鬼王森严而列,梯坎蜿蜒而下直通苍茫不可见的地底——黄泉路冷渡新鬼——可是传闻寿考未尽之人,碧落不得留,三途不得渡,阴阳皆不能容。

他缄默随在前行的队伍里,乱世人命如草芥,竟连这通往往生之路的鬼门也喧嚷了不少。新鬼低低的哭泣声回荡在拥挤的鬼门前,大多模样好不凄惨可怜,纵然只剩了魂体,死前那痛至极的记忆也阴鸷跗骨地烙进了灵魂深处。大抵是没有谁面对死亡也毫不恐惧,别了阳世间,入了鬼门黄泉,离开亲人骨肉,总不免凄惶。

人世这一遭,大都是被命运的洪流裹挟着,身随之浮沉不得自主,懵懵懂懂被推着走到了血色刀光的尽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乱世尤哀视人命如草芥,又与祭台上的牺牲有何不同?

他站在那里,持着“路引”——这是通往往生的凭证。大概像他这样被血亲背弃的人,总归还算是有姊妹骨肉的,也肯有人在归葬时为他燃上一把纸钱,乞来冥府的路引助他往生。

地府阴冷,阳世的光照不进的永恒黑夜,燃着幽幽泛青的冥火旁,守门的鬼差看了他手中的路引,例行公事地放了他进门,临去前幽灵的鬼体又嘱咐了一句:“往前是黄泉路,不可回头。”

“不过,你若是思念亲人故友得紧,过三途川、进第一阎罗殿之前,还能登上望乡台再看一眼。只是那望乡台除攀登小道外皆是刀山剑树,灼心业火,你倒是要小心……唉,死去万事空哪。”

约莫是眼前的新鬼太过年轻俊秀,铁甲戎装,隐隐身负黑龙,却是个少年将军的装扮,奈胸前一道长枪伤口血色,想来阳世枉死,总不会甘心,鬼差不免多说了几句,复又去查看下一魂灵的路引。

“一天别却人间饭,两天黄泉过阴阳,三天到得望乡台,旧鬼新魂齐仓皇。冥府罗列十八殿,因果循环报不爽……”

若寿终,路过黄泉的三天后,就会有六曹判官将生前善恶都录入文牒,交由阎罗爷处置,再由引魂灯指引着前往十八地狱受刑或往彼岸往生。而在这之前,横死的魂魄,却只能徘徊在三途川。

新鬼烦冤旧鬼哭,入了鬼门关,就是绵绵长绝的黄泉路,地底的阴冷气息似浓雾笼罩,不时有引魂灯飘过,却看不清走上黄泉路上的究竟有几人。纵然天地茫茫,也仿佛只有孑然自身。而那黄泉道的两旁,却是绚灿到诡异地开着一簇簇血也似的曼珠沙华,随着阴冥路往前看不到尽头,望之如冤魂泪染,几如子规啼血。

这是能让然忆起生前事的黄泉彼岸花——旅人缓缓行去,少年将军抬眼看了前面——却是有谁可忆?故国早已覆亡不复,天策狼牙不过棋盘子,亡于血亲之手的自己,还有谁人可忆?

这一生仿佛就从未温暖顺遂过,那年躲避追杀中与娘亲幼妹失散,逃亡到漠北苦寒之地,胡天八月飞雪白草霜折。大抵长安是望不见的罢——更遑论长风下许君以昌的故魏旧都。他像是为那个地方而生长的,骨子里自出生流的就是沧海横流日月出行夙愿的血。

复国兴族的千钧之愿压于一己之身——如何不重?

他看到年幼的自己裹着兽皮行在朔风凛冽中,北地苦寒,生长在马背上的人们都是逐水草而居,往往近月寻不到一个人影。初长成的少年宛如一头山狼,那是寒冷草原上的掠食者,拥有着最为迅捷的奔跑速度和最为可怕的耐心。少年披着兽皮衣服于那里,家族倾颓下蛰伏多年的曹氏儿郎,茹毛饮血地等着某一日的到来。

长安的繁华就在那一个冬天走到了最低音,弦歌不辍中,渔阳鼙鼓动地而来,安禄山揭起了叛旗,乱世流离,浮血漂杵。

铜制的面具遮挡了他年轻的面容,曹魏的儿郎成了叛唐的山狼将军。狼牙军,天策府,沧海横流却不是松荫花影下的棋秤,霓裳羽衣影已被血色洗去。乱世飘摇,白骨如山,望族流落,豪杰英雄争出——九州板荡盛唐倾颓间他看到了沉寂数百年的大魏,隐隐复国兴族的契机。

西京寥落,许都应起,呦呦鹿鸣,天下归心。

可他却是习惯了孤绝,无关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孤绝,艳烈的曼珠沙华铺展在黄泉路上引渡着亡灵,平生历历四顾,尽是一人踽踽独行或是乱世血腥杀伐,归于尽头的是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眉眼,他在世唯一的血亲:“我已经没有哥哥了。”

她这样说着,望着自己的兄长:“你不要再说这些疯话了。”

人世之路是比黄泉阴间道更为莫测的——仿若燃烧着的曼珠沙华,一如遗民怀念故国的化作子规带血归。他从未受过李唐纲常伦理的约束,漠北贫瘠荒野之中与天搏命,又哪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到头来,却是那一点血脉联系,和终不得得偿夙愿的大憾。

“是了,雪阳,曹家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就当是救不回兄长,兄长已然在苍雁坞攻破时死去了吧,反正,天策的长枪贯穿了心口,血色模糊间瞳眸里映出的是幼妹的身影,一别数载的血亲,纵横两立的敌人。已然是,回不去,活不成了。

十八阎罗殿,十八层洗脱生前罪孽的地狱,他在等着阴间的判决,人世的多少功过都逃不过这里的一笔。血河池里受刑冤魂的凄厉叫声和忘川下的哭声交织在一起,森森鬼气笼罩的地府。

黄泉路的尽头是三途河,过河之前有孟婆亭,年长的女神就如凡尘里的白发媪,坐在桥头上,经年累世地熬着一锅了债的汤。曼珠沙华尽头与三途的相交处有望乡台,在阎罗殿君的判决下来之前,思乡的魂魄还可以再登上望乡台处,最后回望一眼人寰红尘间。

一路走过往事如风灯摇曳的黄泉,历数平生,竟无多少事可回顾。除了血亲与大魏,该有的少年意气儿女情长,仗剑咸阳道看遍长安花,对比人来说鲜活的生命,于他都是些冰冷泛白的荒芜。

新魂于是抬眼去看一侧的望乡台,那高台犹如一把弓弦突兀立在那里,面如弓弯曲,背如弦平列,果是如鬼差所说,遍布灼心的红莲业火,刀山剑径,巍然不可攀,只有险峻阶梯盘旋而上。

还有什么未竟之语么?所造的杀孽自有阎君来判决,这短暂荒芜的一生,藏在冰冷面具下,就不能为自己辩解几句么?

已然死去的将军深深回望一眼,沿着石梯拾阶而上。望乡台上据说可见四海九州,人寰茫茫,最后的一望,他看见魏都长风,许君以昌,看见幼妹哀伤决绝的容颜,定格在最后分离的时刻。

他的妹妹生长于大唐,再造于天策府:“你身为唐人,却投靠反贼安禄山,甚至对安禄山也心怀鬼胎,此为不忠。”

“我从来只当自己是曹魏儿郎——况且,这天下又有何人,能有本事得到山狼的忠诚?”

“曹家几近灭门,你身为长子,不说振兴家族,却整日惦记着复兴曹魏这种虚无缥缈之事,此为不孝。”

“曹家自魏亡而倾颓,我必复国重振,使之立于他族之上。”

“这狼牙军中,自然也有你的同僚朋友,你却遽然陷他们于危难之中,紧要关头还想弃他们而去,此为不义。”

“汝亦知先祖有言:宁我负人,不可负我。”

被幼妹斥为“疯语”的那些话,散落于望乡台的长风里,人寰以阴阳相隔,一河难渡,再无谁可以听见,也无谁再会来聆听。

将军长笑,扣剑而歌之,“日月之行,若出沧海。壮心不已,歌以咏志。威服诸侯,十之所尊。天下归心,重振大魏。”

“神龟螣蛇,犹有竟时。死去何道,托体山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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