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炎烈的老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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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啸江湖·番外】京城轶事

鸿逸x沙莎,发糖发糖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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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太平盛世,京城里的人们日子过得更是滋润,闲暇功夫比外头的人们也多了许多。因而,京城里的人们好看热闹。

  再加上这京城里官员多的很,随意丢个鸡蛋出去都能砸着个三品官,因而那寻常官员家里的热闹都算不得热闹了,非得三品再往上,才能得一句“那可是大官家里的热闹”,引得众人都围着看去。

  然而自打去岁刚入冬时杨大人家的小姐跟情郎私奔后,这热闹事愈发少了。大伙茶余饭后没了可说的,也就只得凑合着说说“四品郎”往下的家门里的小热闹了。这就好比叫大伙吃惯了肉菜,如今忽然只给素的了,那大伙就不高兴了。

  直到今年开春的功夫,这京城里才终于又有了件当真热闹的事——鸿大人家的公子要娶亲了。

  这位鸿知礼鸿大人说起来也是个人物:他十年前恩科考了状元郎,面圣时又有时政高论,深得圣心,当即赐了官留在了京里;然而四年前,他正混的风生水起,却忽然自请回故乡阳城治水去了。嗐,虽说是“自请”,可到底是不是心甘谁又知道呢?只不过他治了三年水,成效卓著,去年被召回京时已是从一品的大官了。

  然而他那个独子却与他不同,在这京中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既比不得杨家大公子的才名,也比不得柳相家小公子的恶名,落得个不上不下,叫人连他的名字都难记住。

  ——鸿大人家的独生子叫什么来着?仿佛叫鸿亦,也许是鸿逸,亦或者是鸿义,总归我们称他鸿公子就对了。

  旁人家的公子娶亲、小姐嫁人,都讲求一个门当户对。亲家间地位悬殊的偶尔也有,然而到底少,到大官家里就更少了。若着实有哪家的公子瞧上了老百姓家的闺女,那往往也都是找个媒人说一说,收作妾室,少有八抬大轿娶进家里去的。可这位鸿公子,娶的非但不是富贵人家的闺女,竟是个外地商人家的闺女。都说士农工商,这鸿大人是头一等的“士”,亲家却是最末等的“商”,这就总叫人觉得——有热闹看了。

  鸿公子娶亲是个吉日,今岁的三月初三;因着新媳妇娘家住的着实远,因而二月中旬就把她同她娘家几口人都接了来,借住在方将军家的一处外宅里。来的那日,这城门口便堵上啦,大伙个个抻着脖子往前挤,可到底也没人看着那车里的新媳妇到底长了什么模样。

  到了二月底,京里更是忽然多了许多江湖人,拿着刀剑的大老爷们,娇俏却又不大守规矩的小闺女,多的紧,听人说仿佛是来给鸿公子道贺的。这可就奇了怪了,鸿太守才学虽有,却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物,怎么又跟这等人掺和到一块去了?

  不过不论原因,这些个江湖人可给大伙带了不少新鲜的热闹来,譬如有一日两人在街上见了,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打的那叫一个好看!只可惜巡逻的官兵来的太快,那两人飞也似的逃了。再譬如说有个极好看的小丫头来了,人说是什么什么宫的少宫主,当年她娘就是“武林第一美人”,却不知比起皇宫里的公主们又如何啊?

  这一阵京城里的大伙每日都有新鲜热闹看,都快活极了。这鸿公子娶亲这般不同寻常,想来待到娶亲那日还有热闹看,大伙便都卯足了劲,三月初三一早天还未亮,就到鸿府门口守着了。

  到了点,先是热热闹闹放了几挂鞭,接着便有人牵了白马停在门口,八人抬的空花轿也停在门口了。那鸿公子就在鞭炮声里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朝围着看的大伙抱一抱拳,翻身上了马去。

  大伙轰一下热闹起来。

  这位鸿公子甚少抛头露脸,我也是头回见他的模样。往前的功夫曾听人说这是个文不成、武不就,只会说漂亮话的,原本以为是个谄媚的瘦弱麻杆,却不想他长得竟这般高大,眉眼里自带着一股正气。那行为举止也是干练而有礼,是个很不错的后生,叫人看着喜欢极了。

  “听闻鸿大人管教的极严。”有人就嚼起了舌根,“我曾眼见有一次柳公子要带几个要好的去逛窑子,这鸿公子说:‘可不成哇!若是去了,我爹要打断我的腿!’”

  别人听了就道:“这鸿公子没鸿大人一半的才学,许是管的傻了。只是新媳妇倒是个有福气的,夫君行的这般端正。”

  议论声里只听得“锵”的一声响,喜乐奏了起来,那鸿公子驾马要往前走,却忽然打门里跑出个高瘦青年来,笑嘻嘻地硬要把柄剑往他手里递。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拿这般凶险的刀兵?众人都惊的“噫”了一声,接着门里又跑出个年轻姑娘来,叫道:“哥,你莫要多事!”也笑嘻嘻地,勒了那高瘦青年的脖子把他拖了走了。

  鸿公子终究没接那把剑,迎亲的队伍就朝着方将军家的外宅缓缓走去。那外宅不远,打这道街走到头,往东一拐,再往北一拐就是,很快也就到了。门口早已拿红绸子装点上了,一个年轻姑娘正笑盈盈地站在大门中央。

  众人又是诧异,互相问道:“这该不是新娘子?”“怕是娘家人罢?总得给新郎官一番下马威,才好叫他娶了新娘子走呀!”“嗬!不过是个小小商人的女儿,嫁了这般贵婿,竟还敢闹什么下马威了!”

  却不想,鸿公子一见这姑娘,当即翻身下马,走上前来,打怀里掏出个封好的红包递到姑娘手里,道:“姐夫的一点见面薄礼,还请萱妹妹笑纳!”原来是新媳妇的妹子。

  这也太懂规矩了!大伙没看着什么稀罕热闹,一时有些失望,喝了声倒彩。

  那姑娘笑着接了红包,道:“行啦,那我就把这大门让开了。只是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到底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她转身欲走,鸿公子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伸手虚拦了她一下,警惕地问道:“方才窦宇铭非要我带剑来,好妹子,你给姐夫透个底儿,你们还备了什么了?”那姑娘道:“嘿,你得凭本事接了我姐姐走,才能算我姐夫,如今还不是我家里人呢,我凭什么告诉你?”说罢,她蹦跳着走下台阶来,冲大伙道:“让一让,都往后点,让一让。”

  众人不明所以,可到底也是按她说的后退了,让出街上两丈见方的一片空地。京里的老百姓,对那稀罕热闹总有份敏锐的直觉,如今纷纷静了下来,都朝大门里巴望着瞅:只见那大门往里竟无影背墙,是条直通往前厅的并不长的路。那前厅正当中坐着个穿着红衣盖着盖头的,可不就是新娘子么!

  那新娘子站了起来,却不往前走,只是用清脆的带了笑意的声音叫道:“鸿少侠,我问你,你惯使的是什么兵刃?”

  众人都听得懵了。那鸿公子也愣了一愣,接着脸上却忽然漾开温柔的笑意来。

  他道:“棍棒刀剑一类的都合用。”接着便见新娘子一挥手,只听得“嗖”地一声响,竟正朝着鸿公子面门掷过来一柄长剑!

  这一出可是往前从未看到过的!大伙都给吓到了,连忙又都后退了几步,纷纷议论道:“这是要杀夫么?!”“听闻这鸿公子不会什么功夫,这可如何使得!”

  却不想那鸿公子不慌不忙,一侧身一伸手,变戏法似的就把那跟离弦之箭似的长剑稳稳接在了手里。众人都愣了片刻,接着便疯了似的叫起好来。

  ——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大热闹!

  我等忙抻着脖子接着看。只见那鸿公子接了剑,握着剑隔空朝新娘子抱了抱拳,叫道:“还请大小姐指教!”话音未落,就听得衣袍翻飞,见一道红影自门内疾冲而出,“铛”的一声响,竟是新娘子手执长剑冲将出来,同鸿公子交上手了!

  我们这等人其实都是不懂武的,看不出这里头的门道,就只能看看热闹。只见剑影纷飞,两柄剑碰在一块铛铛作响。两人穿的都是宽袍大袖的婚服,那新娘子还披了盖头,可打起来时拿剑却仿佛长了眼似的,非但伤不着我们这些个凑在一旁看热闹的,竟连二人的衣袖衣襟竟也丝毫没伤到,这可真真是厉害了!

  两人越打越快,那剑几乎都看不见了,只见得两道亮闪闪的残影不住地交错。众人看的眼都直了,不住地扯着嗓子喊好着好;却不想正看得起劲,人群里霍然挤进来三个公子哥儿,险些没把我们挤地坐在地上。他们探着头看了一眼,就惊叫道:“这当真是逸哥儿?他不是不会武么!?”另一个道:“我也只当他不会武,每每咱们耍剑他都推说不适,只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个接着就嚷道:“逸哥儿,如今可真出息了!”

  那鸿公子手上脚下动作毫不显慢,开口笑道:“人都是逼出来的,谁叫兄弟瞧上了这般厉害的姑娘呢!”他说话时非但不喘,语速声调竟如面对面站着说话一般。

  新娘子仿佛不满他分心同旁人说话,身形一闪,一下就从他前头绕到了他背后。接着她一声娇叱,长剑直取鸿公子后心!虽说鸿公子武艺高强,轻巧地避开了这一剑,可当真是看的我们的心都吊起来了。

  二人又打了好一阵子,大伙看的眼都花了,嗓子都险些没喊哑了。这时就见一个年轻姑娘叫道:“鸿逸,可别留手了,吉时就快到了!”

  新娘子哈哈大笑,道:“雪妹,我若不是分神打你露了破绽,他又怎能赢过我呢?”她刚一开口,鸿公子便笑起来,道:“分神打她自然要落败,分神同她说话却也是不行的!”接着就见那鸿公子忽然丢开手中长剑,迈个大步疾冲向前去;新娘子忙挥剑去拦他,却不想他竟精准地打那剑的缝隙间穿过,一下就到了新娘子跟前。这几下动的快极了,大伙还没看清到底是怎么个动作,就见鸿公子已夺了新娘子的剑下来,往地上一掷;接着他两手一抄,抱起新娘子朝花轿去了。

  众人险些看的傻了。直待迎亲的队伍抬着新娘子快走到鸿府了,才纷纷反应过来,叫道:“这位鸿公子当真是厉害极了!”又道:“这可当真是京城里头娶亲最热闹的一回!”

  ——可不是么!单这一场打,可就够我们大伙说上一年了。

  忽然听得街口有人喊:“鸿大人请大伙吃喜糖呢,快过来罢!”人们便慨叹着方才的热闹,纷纷涌向鸿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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